拔牙小记

可怕的星期天来了，这是和医生约定拔牙的日子，一想到要把牙硬生生地连根拔起，内心就不寒而栗。临近中午，医生来电话，嘱咐我吃饱一点，下午去医院。吃饱一点？什么意思？要很长时间不能吃东西吗？马上就要上“刑场”了，哪里还吃得下？没办法，逼着自己咽吧。

一点半，手机响了，医生叫我马上去。不敢怠慢，尽管害怕，但还是去了。事前妈妈跟我说过打了麻药不疼的，心里便默默安慰自己，再说不拔的话就要无数次地忍受牙疼的折磨。进到口腔科，见一女同事正在就诊，也紧张得不行，呵呵，真是难友见难友，两眼泪汪汪啊！医生手中的工具着实让人害怕，什么钳子、夹子，怎么下得了手啊！要不怎么说医生心肠硬啊！哎呀，怎么还有锤子呀？要把牙齿砸下来呀？太太太可怕了！嘴上安慰同事说“没事的”，自己心里早抖开了。同事大概也没见过这阵势，哼哼着叫她老公赶紧捧住她的头，呵呵，像个小孩子。小锤子一下一下地砸在同事的牙齿上，也砸在我的心上。我站在一边，就等于“陪斩”啊。想着待会儿自己也要接受这样的“刑罚”，心“突突”地跳个不停，看也不是，不看也不是。哎哟，手怎么变凉了？紧张呗！不明白江竹筠怎么能忍受钉竹签子的痛苦的，也不知道战争年代士兵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是怎么接受手术的（可能在特殊的环境里，人也会变得格外坚强，像铁做的一样了吧），倒好像一下子理解了浦志高，你想啊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烙铁、鞭子的。哎哟哟，我要是生在战争年代，非做叛徒不可，那不遗臭万年了？罪过罪过！

没过几分钟，同事的牙齿起出来了，“好了好了，出来了！”我安慰着她，更是在安慰自己。

接下来该我躺下了。“放松，放松。疼总是免不了的，受不了叫几声，一会儿就完事儿了……”医生拿起针筒，要打麻药了，应该会疼的，忍着吧。没有像想象中那样“嗒”地一下戳上去，只觉得针尖在牙齿周围刺了几下，疼，之后就麻起来。舌头、腮帮子、嘴唇都麻了，半张脸都麻了。戚医生已经举起小锤子了，啊，惊险的时刻马上要到了，我的妈呀！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……“笃”、“笃”，下手怎么这么重啊？不是要把我的嘴砸烂吧？

“啊，啊。”

“疼吗？”

“物（不）疼，化（怕）！”

“不怕，这不是快好了吗？”

感觉医生在撬牙齿。

“牙龈粘连很厉害。”

“拿剪刀吧。”

两个医生在对话。

“好了，出来了。”

事前，女儿提出陪我去，我拒绝了，临走时就轻描淡写地跟老公说去医院了，独自经历了“上刑”的过程，虽然说不上是英雄，也算不错了吧？

谢天谢地，没疼！可是药性一过肯定会疼哦！两个小时后，疼痛感袭来，周围的牙齿疼，腮帮子疼，喉咙疼，怎么舌头也疼？连头也疼了呢！嘴巴不能张大，也不能抿紧，口水也不能咽，这日子怎么过呢？躺在床上，疼得不想动弹。赶紧吃芬必得吧，先止痛再说……终于好一点了。感觉牙龈周围肿得厉害，还在出血。没法咀嚼，就把面包泡在牛奶里，泡软了，就一点一点地吞咽。好像记得什么片子里看过敌人把共党的牙齿给一颗一颗地撬下来，敌人可不会给你上了麻药再撬呀，过后也不会给你消炎、止痛，只能硬挺，那日子一定很难熬吧！

这两天，靠着消炎药、芬必得坚持着，好像生了一场病，浑身不舒服，估计还得过几天才能好。别人也会有这种感受吗？是不是我太娇气了？